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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自作多情(1)

 

时间线在《十年》之后,雨村之前。

 

(一段可以作为简介的节选) 

“对了,”胖子问,“你和小哥处得怎么样?”

“出了点意外,”我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你知道我本来是什么打算,但是小哥误会了。他以为我在追他。”

“靠,”胖子脱口而出,“那他妈有点尴尬,他什么反应?”

 

“他答应了。”我郁闷地说。

 

 ——————————————

 

事情开始于我和胖子还有闷油瓶从长白山回到杭州之后的第三天上午。

胖子在一个小时之内第三次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从坐在沙发上的我面前走过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伸出一只脚勾了他一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胖子惊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我说:“我不就坐在这儿吗?怎么了?”

“你就坐这儿?”胖子重复道,然后缓缓地移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就坐这儿。”我也重复道,然后缓缓地倾斜身子,让视线移到他身后。

我往左看,他就往左移;我往右看,他就往右移。反复三次之后,我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想干嘛?”

“你抢我台词啊。”胖子说。他回头往我视线延伸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扭过来看我:“你到底想干嘛?讲讲,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我说,心虚地把视线收回来。

“你要是不跟我说,我就去跟他说你找他有事了。”胖子往自己身后指了指。

我不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都多大的人了搞得跟小学生告老师一样,我还怕这个?

结果胖子看我没反应,回身就走。我暗骂,靠,真去啊。“你等等你等等,”我直起身子去扯胖子的衣服,“你过来坐下,我给你讲。”

现在,我们俩一起瘫在沙发上,看躺在我的躺椅上睡觉的闷油瓶。

“怎么样,望夫石,”胖子说,“小哥睡觉好看不?”

“滚蛋,”我说,懒得去澄清误会。这种玩笑我听得多了,也就免疫了。“我是沉思者。”我说,一手放到膝盖上,一手支着下巴,弓起背,然后皱着眉抬起头。胖子也模仿我做出同样的动作。

我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胖子又说:“怎么样,沉思者,小哥睡觉好看不?”

我直起身子,瞥他一眼:“你别打岔,我真的在思考。”

胖子挑挑眉,示意我讲。我又把目光投到闷油瓶身上,说:“我提示一下。问你,现在几点?”

胖子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

我又问他:“现在该干什么?”

“该干什么我不知道,”胖子说,“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瘫在这儿看小哥睡觉,过两天就要搬去福建了,你们两个都在这瘫着一上午是什么意思?下午我就回北京了,可没法帮你收拾行李。”

我赶紧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看了眼闷油瓶,压低声音跟胖子说:“你先别说去福建的事情,我还没跟小哥说。”

“什么?”胖子坐起来,“我以为你早就跟他谈过了!”

我摇摇头:“我没准备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胖子一下急了:“你什么意思,大老远把他接过来,结果不带他走?”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事我得慢慢解释,但要先避开闷油瓶。我想了想,跟胖子说:“一会儿我给你讲。你先看看,现在都到饭点了,小哥还在干什么?”

“睡觉啊,”胖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说,“懂了,你心疼他没吃饭?嘿,我在这儿帮你整东西整了一上午,你也不心疼心疼我,他每天躺在那儿不动,一天不吃饭也没事。”

“你还用我操心吃饭?”我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肚子。他站起来:“那你去叫他吃饭不就行了,就这么个小事值得纠结一上午?你不去叫我去了。”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示意他去。他径直走过去,拍拍闷油瓶。闷油瓶睡得很浅,胖子一过去,他就醒了。

“小哥,这都十二点了,你饿不饿?”胖子问他。

闷油瓶摇头。

“我们准备弄点吃的,”胖子又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闷油瓶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我心说真给面子,还表现出自己在思考。

“那我和天真随便去弄点吃的,”胖子说,“你有什么不吃的没?”

闷油瓶仍然摇头。

我早就猜到对话会这样了,直接拿了钥匙站起来走到门口,跟他们两个说:“我跟胖子去买饭了,小哥你看家吧。”说完就拉着胖子走了。

我们两个走在去离我家不远的小饭店的路上,我跟胖子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跟小哥说去福建的事了吧。”

“完全不懂,”胖子说,“你好好跟我讲讲你琢磨什么呢。”

“你知道吗,”我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高中的时候,想了特别多高考之后的打算,但是其实我考完之后,反而觉得无所事事,后来我发现,这是因为我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后就没有目标了。”

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没条件和你感同身受,不过我好像大概明白了。但是这跟小哥有什么关系?”

“我说的就是小哥啊,”我奇道,“他的情况比这个还特殊一点,他……”

“等等,”胖子打断我,看起来有点惊讶,“你说的是小哥?”

“否则呢?”我反问他,“你看你刚刚去问他的时候他的态度。”

胖子说嘟囔了几句,我没听清,问他说什么他也不答,只是说,小哥不一直那样吗。我摇摇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我问你,你知道小哥喜欢吃什么吗?”

“不知道,”胖子诚实地说,“但是我知道他不挑食,你给他买什么都无所谓。”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问题所在,以前小哥别无选择,他必须要当张家的族长,必须要盗墓,必须要守护终极,”我顿了一下,花了几秒钟才说出下一句话,“但是现在他自由了,我想让他自己做选择。”

在走向那道门的十年间,我想过很多最终的结果:闷油瓶死了,或者他消失了,或者他把我们忘了,或者他出来,然后再一次离开。我也已经学会让自己看淡一切,因为那都是他的事情。

可讽刺的是,以前的我用尽一切力气想把他留在身边,他却不断地离开我;现在的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会失去他的准备,他却留了下来。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肯定会为他的留下感到欣喜,因为对那时的他和那时的我来说,能够从那么多的秘密和谜团中脱身是一种幸福。而如今,我们脱身之后,我却开始迷茫:现在的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对我来说,大概是退休,然后找一个雨村那样的地方生活,但是闷油瓶的想法,我不知道。我也不应该干涉,因为他自由了。

他自由了。同样的话,几天前在长白山我也对胖子说过。但是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又是截然不同的心境。那时我还面对着一个未知的结局,而现在他正躺在我家等我买午饭回来。

人在没有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可以把失去想的很容易;但一旦真正拥有了,放手就比想象中难得多。其实我希望他就这么留下来,至少在我历经千辛万苦花了十年的才再次看到他那一刻,我几乎想立刻把雨村的故事讲给他,然后问他,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但是我没有。

下山之后我曾隐晦地问过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说没有;我问他愿不愿意先跟我回杭州,他直接答应了。

然后就是一系列雷同的问题。你想住哪个酒店?无所谓。你住我家怎么样?可以。你中午想吃什么?无所谓。我做的饭好吃吗?好吃。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我不能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去雨村,或者任何关于“他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问题。我害怕我给他的问题只有一个必选的答案,但我想让他做自己的选择,过自己的人生。

胖子没再说话,我知道他明白了。我走进去,点了几个我觉得闷油瓶可能会喜欢的菜,叫老板娘帮我打包。

胖子接过装着菜的塑料袋,犹豫了一会儿,说:“天真,之前我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我理解你的心情了。不过你这退休计划都搞好了,你不带上小哥,那你准备让他怎么办?他毕竟在地下待了十年,光适应环境都需要点时间,我看他现在也没什么想干的,怎么,你准备让他自己寻找人生目标去?”

“我一直想给你说这个事,”我一边说,一边又要了几个凉菜,“退休计划有变,雨村我暂且不去,我要陪小哥一段时间。”

“你要干嘛?”胖子好奇地问。

“帮他找找接下来的打算,”我说,“我想了几条路,比如他可以回张家,他毕竟是族长,他们应该对他挺不错的。或者可以继续去倒斗,他不是出场费很高吗,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了。再或者,我觉得他当个古董店老板也不错,我把我铺子让给他。”

“你认真的吗?”胖子问,“你滤镜真重,你觉得他是做老板的料吗?”

“反正不管是张家还是我那铺子都早就半死不活了,”我说,“给他养老也无所谓。再说,又不是让他去做生意,每天看看古董挺适合他的,活还是交给王盟做。”

我想了想,要是把铺子给闷油瓶养老,王盟可能不够用,等王盟老了把他儿子也骗来打工好了。

“我还有个问题,”胖子又问,“怎么你说了一圈,没有让他跟我们回福建这个选项?”

“这是最后一个选项。”我说,“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干,我会问他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给他点时间,自己决定。”

“给他点时间?”胖子皱起眉,“你俩准备先留在杭州?”

我点点头,思绪回到十年前的长白山:“我还有十年前的诺言要兑现。”

那时我不知道闷油瓶要去做什么,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只是把他的行为归成寻死。我走在上山的路上,追着他讲得口干舌燥,天真地以为不停向他讲述世界的美好能停住他的步伐:你想去那里吗,你想吃那个吗,你喜欢什么?跟我回去吧,你想做什么,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现在我明白,我说的一切对于当时的他来说都是徒劳。

但那些话对于现在的我们,却是有意义的。“我想带他转转,体会体会世界。”我说。其实他对世界的体会应该比我多,但是我觉得他之前的生活,和我觉得他应该过的生活差得太远了,“我希望他找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发展几个除了发呆之外的爱好,我想帮他拍照片,让他过生日,过年,拥有更多朋友,甚至谈场恋爱。我要把他失去的十年补上,让他过上跟张起灵这个称号、张家、还有终极,跟这些全都无关的,他自己的生活。”

胖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掂了掂手里一把塑料袋,问我:”这就是你点这么多菜的理由? 

我作势踹他,说你他妈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我要带他吃遍所有我喜欢的饭店。

回到家里,闷油瓶正坐在餐桌前。我把手里打包好的饭菜拎起来,跟他说:“小哥我们回来了,今天买了不少菜,不知道你爱吃哪个,等吃完了你评一个最喜欢的出来,以后我天天给你买。”

意料之中,吃完饭之后他没说最喜欢哪个菜,不过我也没问。自由选择,我想,如果他真的不想说,我不会逼他说。

下午,我们送胖子去机场,我让闷油瓶在车里等着,自己进去送胖子。

我们两个走在机场里,胖子问我:“所以你就暂时不去福建,在杭州跟小哥浪一段?那我就不急着收拾行李了,我也享受几天去。”

我点点头:“我把小哥的事情打理好,再联系你。”

胖子拍拍我的肩膀:“你说让他交几个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其实已经够了。谈恋爱这儿事,你努力一下也行,一箭双雕的好事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做咱们这行,认识的女孩子还是少,你说我带他去相亲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想什么呢,”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你自己努力一下跟他谈恋爱。”

我正准备把行李袋递给胖子,一听这话,手一抖把它掉在了地上。胖子赶紧捡起来拍拍灰:“这么激动?”

“我他妈是因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才这样的,”我推了他一把,“平常你开我玩笑我不跟你计较,这可是小哥终身大事,你怎么还开玩笑?”

“啊?”胖子看起来十分惊讶,“我以为你平常不计较是因为你真喜欢他呢。”

“你他妈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十分无语,“我就是把他当朋友,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

“我就是因为你今天说了这么多才更确信你喜欢他的。”胖子无辜地说。

我让他别扯几把蛋了,赶紧过安检。他还不死心,又问我:“天真,你跟我讲实话,你对小哥真的没别的意思?”

“没有。”我真诚地回答。

“你对他什么感情?”他又问。

我想了想,说:“他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愿意一直对他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能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哦,”胖子说,“你知道我觉得喜欢是什么吗?就是把你刚刚说的话的第一句删掉。”

“放屁,”我说,“我对你也这感情,我对我每个朋友都这感情,不信你自己想想,照你这么说我还成多情种了。”

胖子没说话,我猜他已经被我的话折服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说不过你,而且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觉得还是让你自己来发现比较好。”

我不置可否,心说我真的没发现我对闷油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之前,他最后问我了一句:“明天开始你俩独处加同居,还要到处约会,你确定你没问题?”

“没问题。”我懒得跟他计较措辞,挥手让他快走,心想能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我就发现,问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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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非典型性先婚后爱,全员出动,为小吴定义到底什么是喜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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