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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吴邪的小心情·闷

雨村背景碎碎念 
 



“你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能永远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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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年关,我跟闷油瓶就成了雨村唯一的固定人口,身边的其他人都是流动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们两个待在雨村,胖子很少在家,常往北京跑;朋友,家人,还有张家的人,都是过来待几天再走。

 
 

我跟他大多数时候还像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样相处,来了人收拾出间屋子,一起吃几顿饭,偶尔聊几句,今年就算是过去了。

 
 

亲密关系很奇怪,需要见面来维持,又不需要距离太近,到头来,也许只要见面就够了。就像同学聚会,可能每年都是去KTV嚎一下午再吃顿饭。在KTV大家自己唱自己的歌,可是关系终究是被维持了。

 
 

这几天苏万来了。他不怎么有机会体验农村生活,对我们这里很感兴趣,我便留他多住几天。我和闷油瓶不怎么管他,也就吃饭的时候叫他一起,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我们家里和村里转。

 
 

渐渐地我发现,苏万对我和闷油瓶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他似乎对我和闷油瓶之间的事情有些疑问,具体原因我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他的年纪以及他以前跟我们两个共处时间不多的缘故。他经常看看闷油瓶,再看看我,然后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苏万看闷油瓶的时候更隐蔽一点,但就是因为他看得隐蔽,我发现了之后才更感兴趣。

 
 

有一次他正偷瞟闷油瓶,被我发现了,我就饶有兴趣地在他背后观察。过了一会儿闷油瓶走到院子里去,果然苏万扭过头来看我。看见我一脸笑地看着他,他吓了一跳,说话结巴起来:“我,我不是……”

 
 

我冲他招招手,他很不好意思地挪过来。我用探寻的眼神看他,他吞吞吐吐不说话,我没办法,只好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他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啊?”我挠挠头,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几天你们两个都不怎么说话。”他说。

 
 

我略一思索,好像是这样。

闷油瓶话从来不多,而现在的我也没有那么多问题要问他。同时我们的生活状态没那么复杂,大多数时候我们之间用手势或者眼神就可以互相理解。在家的时候我们几乎一直待在一起,我甚至很少叫他名字,只要转向他,他就会看向我。

 
 

“不是这两天,”我说,“我们两个一直就这样,不怎么说话。”

 
 

“那不闷吗?”他问我。

 
 

我理解他这种心态。以前我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需要多交流,多说话,尤其是跟亲密的人之间。如今我觉得多交流还是应该,多说话却是不一定的。

 
 

我曾经一直追着闷油瓶,想让他回答我的问题,又因为他的回应太少而郁闷,但是在我开始渐渐了解很多事情之后,我意识到那种沉默也是一种保护。我也开始学会了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沉默着等待。

 
 

在那个十年间经历的很多事情,在发生时我曾经觉得我一定有朝一日要和闷油瓶分享,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我把他接出来之后,我开始想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我希望我们都能重新开始。

我不主动跟他提及以前的事情,但是如果他问,我从不隐瞒。他还是话很少,但是他也不会对我隐瞒,就算隐瞒我也不介意,我明白他那样做有自己的理由。

 
 

现在我们谈及以前的事的模式是,待在书房捧一本以前的笔记一起读,读到我不想回忆的部分,我就离开,去做点别的事情,给他倒杯水再回来;而读到让我或让他有感想的部分,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讨论几句。

 
 

当然,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只有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做。在苏万眼里,我们两个大概每天就是很冷漠地相处吧。

 
 

我想了想,问苏万:“你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吗?”

 
 

他对于这个问题有点疑惑,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因为被对方的优点吸引了。”我说,然后又问:“那你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能长久在一起吗?”

 
 

“因为特别被对方的优点吸引?”他略一思考,然后问我。

 
 

我摇摇头。我知道每个人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答案,但是我的答案是,因为能忍受对方的缺点。

 
 

我告诉他我的答案,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跟他解释道:“随着相处的深入,他的优点已经让你习惯了,因为那些优点是一开始吸引你的,让你舒适的地方。但是他的缺点,那些一开始你不了解的,会被不停放大。”

 
 

“哦,”苏万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虽然他闷,但是你能忍。”

 
 

“我还没讲完,”我说,“你必须要意识到,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如果无法接受他不好的一面,也就无法得到他好的一面。如果不付出,也就无法收获。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那都是他。所以我并不是在忍。”

 
 

我本来还想讲下去,但看苏万一直低头做思考状,我想我刚刚说的是不是太复杂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说点轻松的,便道:“我跟你讲,我觉得不说话这个事,不算缺点。你看,如果我们不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那为什么要说话?少说话省力气,而且可以少喝水。”

 
 

这时候闷油瓶走过来,看我讲得唾沫横飞,又听见“少喝水”这个关键词,于是默默道:“还是多喝水。”然后就走了。

 
 

“你看,该说话的时候他会说的。”我说。

苏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接着之前讲的,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话,我并不是在忍。

我又问他:“你知道两个人为什么能永远在一起吗?”

 
 

他不说话,静静等我回答。

 
 

“因为能为对方改变。”我说。

 
 

闷油瓶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来冲他笑笑。

我们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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